在澳洲,谁还没碰到过几个坑你的同胞?
海外社交媒体平台上一个有近十万粉丝的年轻人宣布离开,留言里一片不舍。他删光了Youtube里他所有的原创视频,没有留下一片云彩。
海外有位有钱有才有品味有使命的男人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哎,要中国人真正的团结很难,互相拆台倒是天生就会。
刚来澳洲的时候,习惯性的想多认识些朋友,热衷混迹在各种圈子混个脸熟,于是三下五除二的就认识了卖房的朋友,卖保险的同乡,老实巴交的我觉得月还是是故乡圆,人毕竟还是同胞亲啊,就恨不得把掏心窝子话全讲给新交结的朋友,两夜一抹黑的买了房,投了资,太太还提醒我:“你都不明白房产的状况,贷款怎么办?澳洲市场如何?一问三不知的就出手了!”我说:“你太胆小,胆小甚微的人赚不了钱,再说,都是中国人,人家为啥要骗我呢?”
后来,当我有事找我那些朋友的时候,有的说“我已经转行了,以前的事也管不了了”有的根本不再接电话,有的索性微信也拉黑,我才明白,我已中了同胞的毒,幸好不那么深。
现在回想起当时就有个移民澳洲三十年的朋友给我说的话,不无道理,但当时的我愣是没听进去:”移民圈子有个潜规则,你慢慢会明白:港台移民坑大陆移民,老移民坑新移民。“
最近我听了三个故事,一吐为快。
如果不是被坑,我已移民成功
“移民中介没一个好东西,我恨不得他们*光光”,水妹在西澳一个群里和大家告别,说出了明显带有杀气和情绪的话,我私信告诉她:“在群里说话还是要注意,这样不好。中介也有好的,不能一鞭子打死所有中介。”
水妹原原本本的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水妹和先生在祖国东部的一个二线城市绝对算得上上层人士,住在市里均价最高的公寓大平层,两个人各自开着五十万的车,她说她是这个市里前十家雇菲佣的中国人,就为了给孩子一个英文高起点。每年都会举家出趟国,坐个邮轮,按说日子真是要啥有啥,可这人吧一旦见过外面的世界,就总是会长上想飞的翅膀,于是想到移民。
朋友的朋友在澳洲,给水妹做了个微信评估,说:你这情况我帮你办雇主担保吧。120万,一年,包成。
果不其然,交了第二期的费用,朋友给水妹说,已经没问题了,就等下签。你们可以准备登陆了。如果放心,我帮你把房子看起来,这房子也是一天一个价,早买早得益。水妹和先生心一热,在上一轮房子暴涨前夜把房子,车子卖掉,举家飞往西澳。热心的朋友的朋友问清楚了水妹的资金状况,火速在一个月内帮水妹买到了房子,水妹说,她两眼一抹黑,朋友说签字就签字,付款就付款。两口子回家直感叹,”海外华人素质真是高,额外帮咱办这么多事!“
朋友说,举手之劳,我这叫帮人帮到底,用我们的行话叫“一站式服务”。
古话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屋漏的时候往往就赶上连阴雨。
水妹一家人住进大房子,慢慢的熟悉了自己所在的城市,也慢慢的了解了自己买的这间房子的来龙去脉,这是一个华人很忌讳的屋子,很久都没有人接手,既便如此,水妹付出的房价也已高出类似房子十几万澳币,一家人正在为房子闹心,雇主传来消息,他们要破产,不能再继续做工作担保了。而那位热心的朋友的朋友就此断了联络。她朋友说,你太轻信别人,当初应该问问我他的情况,他不是中介,只是一个掮客。
水妹一家移民梦断,不得已低价出手房子,心灰意冷,准备回国。
我用了很长时间想说服她,并不是所有的中介都无良,只不过很不巧都被你碰上。
她像祥林嫂一样唠叨:“真想不明白,有的人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
从此,我再不相信任何同胞
老栾是胡哥的朋友,资深码农。若干年前技术移民来到澳洲,工作倒是容易找,薪水也蹭蹭涨,但有追求的老栾觉得不能总在技术岗位上干一辈子,他想往上走一走,往管理的位子上靠一靠。
老栾说从事技术的以中国,印度移民居多,而管理的则主要是澳洲人,近十年印度人灼灼逼人,而中国人停步不前。老栾为人忠厚,在公司里群众基础自认良好;技术扎实,每个项目最难啃的骨头同事都会想到老栾,组里上海同事因此送他外号“老卵”;语言过硬,尽管英语里湘潭口音至今难改,但工作上老栾的表达已游刃有余,他也刻意在各种大小会议上让公司上下听到中国的声音。种种迹象都给了老栾足够自信,他总会走上管理岗位,需要的只是等待机会。
但他恰恰忽略了他最信赖的群众基础,那些同根同族的同胞,有些时候会背后捅他一刀。
当部门经理高升留下了空缺,老栾第一时间给HR及相关的决策层举荐了自己。部门经理也在告别会后找老栾谈了谈,说你可以尝试一下管理岗位。
接下来的一个月,HR在这个职位上内部提升和外部空降双管齐下,内部就一个印度人和老栾旗鼓相当,印度人关键时刻聚了堆,中国人情急之时不忘拆台,老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组里另一个中国同胞也想着这个位置,在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望之后选择了背后拆台,并非老栾迫害妄想,有个印度同事在午餐时间放了一段录音让老栾明白了真相,那是HR在组里做访谈时印度人无意间用手机录的一段谈话,录音里清楚的听到同胞在子虚乌有的告着黑状,这个黑状到底对最终的任命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也许只有决策人心里清楚,但毋庸置疑印度人却因这场中国人内讧而渔翁得利。
老栾选择了沉默和息事宁人,那个同胞在宣布结果后一周离开了公司。老栾说打那以后,他选择和同胞们保持着谨慎的距离,他说,作为中国人,有时候有些说不出的悲哀。
当有人要骗你的时候,他才不会考虑到你涉世未深
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开“回国礼品店”的中原小伙小罗,他给我说了他的故事。
读高中的时候家里人通过国内中介给他找了澳洲的中学和寄宿家庭,他说“从那时起就被骗了一次又一次,防不胜防,没有人会觉得我年幼无知就会枪口抬高一寸,一个都没有,他们惦记的都是我爸那似乎总也用不完的钱。”
小罗爸爸告诉中介希望给孩子找家私校,贵点没关系,最终小罗的确是上了私校,那个学校班级里几乎全部是像小罗一样来自中国的学生,三年高中读完英文没见大的长进,小罗说他能说一口流利的广东话和几乎能乱真的东北话。后来他知道那所学校是几个早期华人移民办的学校,的确是私立学校,和国内的很多中介建立着良好的互推互助协议,大赚着信息不对称的黑心钱。
小罗还能清晰的描述第一次走进寄宿家庭给他的房子,无处不在的蟑螂,时不时还能见到叫不上名字的一些能爬会飞的虫子。澳洲的华人托管中介介绍了一家新加坡人作为小罗的监护人,费用是小罗朋友们的近乎三倍,小罗曾经想过一走了之,但新加坡人把一纸合同扔到小罗面前,白纸黑字的写着不平等条约,遗憾的是那上面有小罗父母的亲笔签名:“如果提前终止合同,需要支付一年的房租。”
小罗就这样忍受了两年,十八岁生日一过,小罗就张罗着自己租房和买房,他说他还是没长心眼,在华人圈子里被买来卖去,他说那些经历简直可以写部小说。小罗说,经过这么多事,他成长了,他总结了一句我觉得很受用的话:你每天都不能停止学习,因为生活总是给你功课。
我问小罗,你曾经被人这样欺骗,你会这样对待别人吗?小罗诡异的笑了笑反问我:“当你是个孩子的时候,你不停被这个世界被你的同胞欺骗,当你长大成人,你会怎么做?”
我后背发凉。
这三个故事的主人公碰巧是老,中,青三个年龄段,他们在各自的年龄经历了同胞间的相爱相杀,这其中当然有他们自己的无知,轻信或者幼稚,但这些事情所带给他们各自的心痛恐怕在很多年里都难以消散,更重要的是,他们会把它作为反面事例讲给孩子,孙子,想想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