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厉内荏的外交突破 台湾问题国际化难善终（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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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权力之争遍及全球，印太区域尤其前线，台湾问题既是攸关美中火线关系好坏的原因之一，更是被决定的结果。面对世局如此，台湾朝野政党如今少有的共识之一，“台湾未来是由2,300万人决定”的呼告显然止步于内宣，若非自欺欺人，便是自绝于现实之外。不论主客观形势，台湾未来再如何无奈，都难由台湾人自决，而是“被安排”于美中的竞合结果之后。“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台湾人没有忘记，只是害怕想起来。

立陶宛成为台湾外交关键字？

延续2020年台湾顺从前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反中操作，窃喜美国国会通过多部友台法案，其中《台湾旅行法》（Taiwan Travel Act）尤其“耀眼”。特朗普政府也在美国总统大选的反中激情声浪中，高调派遣卫生部长阿札尔（Alex Azar II）登台，捷克议长维特齐（Miloš Vystrčil）紧跟其后，自膺欧陆反中“代表”率团访台，带给台湾外交少有的高光时刻。

直到2021年，在美国与日本之外，台湾意外收获了来自捷克、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立陶宛、波兰等欧陆国家对台的“疫苗外交”，蔡英文政府打铁趁热，再于下半年遣官方经贸投资考察团启程前往中东欧三国（斯洛伐克、捷克及立陶宛），明眼人都能意会，台湾“藉经攀政”、寻求外交活动突破才该是该趟“西游记”的目的。

尽管台湾在年末再次失去了尼加拉瓜与台的正式外交关系，但立陶宛政府仗恃美国、挟欧制中的意志，强行准立“台湾代表处”忤逆北京，对于长年困顿于国际空间的台湾社会而言，俨然具备以一挡百的气势，将立陶宛三个字做为台湾外交的年度关键字，相信可以轻易获得台湾社会认同。但对于国际关系认识论从来浅碟的台湾社会，并无感台湾在疫情年间，大兴“突如其来”的欧洲外交接触，实际上并非台湾与这些中东欧国家“相见恨晚”，而是在本质上顺势美国率其盟友于国际大行“反中”的铺垫而来；就时序而言，必先有美国主导反中大势、继而引领“新欧洲”燥动，方有台湾的中东欧外交机遇。

拜登搭新棚 绕过老欧洲、旧建制

时间回到9月5日，波兰政府捐赠台湾的40万剂AZ疫苗运抵桃园机场，台湾为迎来“民主新欢”振奋不已，蔡英文遂在脸书（Facebook）发文感谢波兰，并赞扬波兰和立陶宛、斯洛伐克、捷克等国都是台湾“抗疫的重要伙伴”。一如民进党副秘书长林飞帆早于7月中旬即曾透露的“新外交指南”，指“越来越多中等国家（非传统上大家认知的大国）开始在外交上展现更大程度的自主性，积极对价值表态，采取行动”，尤其是转型民主的中东欧国家，对中国在中东欧影响力的扩增感到忧虑，寻得这些中等国家声援将成为台湾的外交机会——波兰显然是台湾这套外交剧本中，望穿秋水而来的一名贵客。

从大的结构来看，拜登不仅仅是绕过了“老欧洲”来拉拢“反中”阵营，同时也有意跳过传统国际建制来遂行其事——以避免中国在其中的直接干扰，并省去了其他大国的意见相左。加入了以中等国家为主体的建制，美国尽享从前号令天下的从容，不啻自在快活——面对这些经由“美国代理”的友台国家，乃至波兰突抛台湾可以加入“三海倡议”（Three Seas Initiative，TSI）之言，向来被排拒在国际社群之外的台湾，兴喜可期，却也应在“听其言”后更“观其行”，否则种种看似友台与惠台的举措，轻则如鸡肋，又或者只是为他人作嫁衣。

天下秩序的美国霸权不存在

挥别台湾罕见自信的“新欧洲”外交战场，阿富汗政权易帜以及乌克兰局势的诡谲，则可谓是台湾自省其外交处境的阴暗面。

以美国撤军为导火线，塔利班重新入主阿富汗，不仅颠覆了中东地缘政治，也重创了美国作为全球霸权的声誉与地位。美国霸权毫无疑问正在走下坡的路上，美国统治菁英心知肚明，尽管步履阑珊，但面对昔日家大业大、以美国意志为依归的全球秩序受到挑战，拜登就现实面考量，远远还没有到说放就放的地步。

美国霸权是否遭受来自中国的挑战，这道命题早已不是个问题，世人基本已将美中两国当如何完成霸权转移视作未来完成式，不同程度的纠结只在于将费时多久？和平与否？是否必有一战？这预见的趋势笃定，从白宫易主也不见反中势歇可见端倪。

面对当前以美国利益为主线引导的世界格局与秩序是否翻篇，焦急的恐怕不只有华盛顿，不安的更有早已涉足美国秩序共同体的众多美国盟友。这些美国盟友与美国的关系，或深或浅，有如加拿大般的铁哥们，也有如阿富汗这般的一时利益与共，“可割可弃”。台湾无疑是过去阿富汗局势大变底下，最惴惴不安的一个——台美关系有其一定基础毋庸置疑，但碍于大国政治与国际现实，台湾充其量是美国的“隐形盟友”，方方面面皆不足以白纸黑字端上台面。正基于此，台湾仰美国老大哥鼻息，靠的更多是一种花钱买保护、一种价值层面的信仰关系，甚或是自我催眠以抵抗华府每隔几年就要流行一次的“弃台论”，否则夜不能寐。

系于国共内战延续的两岸关系，不论从法理角度，还是权力政治来看，皆导致台湾空有一个完全自治的政府，却无法成为一个国家。不同于其他区域国家，面对“美国霸权秩序”不稳，能够基于自身国家利益考虑琵琶别抱，一定程度向中国示好、先一步为将来可能的中国霸权秩序暖身，或者努力扮演双边讨好的角色。台湾在中国强势与一中原则底下，要面对的终极问题只有统一与否、用什么方式完成与中国的统一，而非他国想方设法缓和的脱离与再融入“新的霸权秩序”问题——一个抗拒两岸统一的台湾其实别无选择，只能仰赖美国提供保护、抵御北京，抗统的意志越深，台湾将自己抵押给美国的代价也就越大。这是此际阿富汗危机重创美国霸权声誉，台湾看着“全程高能”，进而复制恐惧的因果逻辑。

对于“霸权”底下的秩序与责任出现错误理解，或当是台湾一再重蹈被美国背叛覆辙的远因。台湾对于美国霸权秩序维护的想像，或基于东亚历史文化影响，更有偏向封建时代的天下秩序理解，期待美国对台表现出如“家父长式”的保护与依赖。但现实中的美国，从来都不是沉浸于东亚文化的台湾所想的那般，且并非直到特朗普政府、拜登政府之后才如此，而是从来都是以服务于美国国家利得为上，于焉有所谓特朗普主政期间大言不惭地向固有盟友高唤“使用者付费”的逻辑。当然，美国作为单极霸权多时，确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提供了国际公共财，但骨子里，公共财的提供只是利益交换的溢美之词，兜了一圈，终于在阿富汗的土地上见光死，“艳惊四座”。这想像与现实间的差距，对于“求独不能”，只能仰赖美国以制中的台湾何其难堪——原来“家父长式”期待下的“美国爸爸”，终究只是讨价还价、利益两分的商人嘴脸，蔡英文政府带给台湾社会最大的恶果亦在于此，明知故犯，却又沉溺于掩耳盗铃，多的是台湾人不知道的事。

台湾问题国际化终将衣不蔽体

时至2021年末，就在拜登兴致盎然举办民主峰会的同一天，尼加拉瓜宣布与台湾断交，转向同北京创建正式外交关系，在台湾近年崇欧心性高涨，不甚重视既有邦交国，甚至每每在“被断交”后大肆揶揄不过又少了一个只会跟台湾要钱的友邦，一副没有这样的邦交国更好的气氛下，尼加拉瓜二度与台断交、投奔北京一事，在台湾内部激起的反弹并不如过往强烈，更像是一道闷雷。纵然多有涉外人士警告断交的骨牌效应或将来到，但台湾社会此刻的心思全然挂怀在立陶宛等欧陆国家的友台氛围，并无感于台湾现存邦交国分布最集中的中美洲与加勒比海区域正在上演美中势力争夺白热化的赛程。

这般极具失败主义的自我慰问，虽然让台湾政府与社会在一时间的心态得过且过，但也提早种下了成功不必在我的种子。台湾如今完全仰仗美国对于外交的保护，犹如饮鸩止渴，阉割了台湾的自主性，并将最后仅存的一点能动性献与他人。

从台湾积极投入国际参与回头对比两岸关系经营，或许是蔡英文与民进党人已放弃了经营两岸关系，又一旦揭开两岸实力对比的现实讨不到任何好处，故而反身去追求、突出那些对自己有利的“国际现实”以作为自己的功绩，哪怕是在名不见经传的东非索马里兰设个以台湾为名的代表处，又或者借由组织力量，戮力于外宣工作，以致近一两年来自意大利、葡萄牙等地的小报新闻广受台湾媒体编译，于内营造世界流行反中，世界看见台湾的印象。

但问题是，台湾一年到头将自己存在于一个反中的异次元空间能够浮华世界多久？台湾社会面对来自中国大陆民间日渐升温的武统声浪，私心盼望美国来援，又好不容易在等到了如澳大利亚民调称4成民意支持出兵保卫台湾时，让自己安了一次心，壮了一次胆，却无视同样也有着4成澳大利亚人认为澳大利亚“尚未”准备好参战以支援台湾争取独立的现实。

总结过去一年的台湾外交作为，随着美中全面性竞争的开展，台湾虽然开启了与中东欧国家接触的契机，但与中美洲国家的既有邦交关系也进入了新的挑战，吴钊燮回应尼加拉瓜与台断交称“台湾政府尽力了”，这话虽空，却也透露无奈，台湾政府当然尽力了，因为台湾外交早已“成功不必在我”，已“尽力”交给美国“代管”了，与尼加拉瓜的邦交不成了又能如何？是以，从台湾外交重心转移到重新定义，再到台湾外交美国托管，一方面确实是美中权力结构变化迫使台湾将其外交自主性拱手他人代理，但台湾缺乏手腕，无法为自己在美中权力竞逐的变局中找到丝毫避险的空间，全然梭哈美国的结果，方导致“成功不必在我”的失败主义得以无限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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