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耶伦,就像第一次见到“世界”(组图)
耶伦访华比想象中有意思的多。
在广州,她去吃了陶陶居,点了一桌子菜。据说,美方专门要求不要包间,也把屏风撤掉,让耶伦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
差不多同一天,我的朋友余少镭也在广州用餐,吃得比耶伦还好,而且有包间。
上一次耶伦访华在北京吃了云南菜,她还邀请几位杰出女性一起用餐,后来有一个大合影。那几位“杰出女性”很是紧张,没有一个人接受采访谈一下这次饭局。
这次大不一样了,几家媒体跟拍,而且陶陶居也通过自己的服务号来一波推送,对企业是很好的宣传。
网友都聚焦于这位老太太的穿着打扮,她的帆布包估计会走红。
作为官员,耶伦的经费有限(据说出差每天可以报销几百美元),但是她本人其实并不缺钱。她出生在布鲁克林,大学是布朗大学,在耶鲁读硕士博士,后来是有名的经济学家,也出任过一家银行的高管,当过美联储主席。买点奢侈品包包肯定是没问题的。
人们围观耶伦,就像第一次看到美国官员一样——这种反应,甚至比这次访问本身更有意思。
不管是在意识还是在生活中,“外国人”对中国人来说重新变得陌生。去年年初,在成都和朋友吃饭遇到一位英国人,他2002年就到成都工作,比我还早三年。他说,疫情前四川和重庆,大概有2800名英国人,而疫情后,这个数字是200多。
三年疫情,当然不止是疾病本身,而是一种疫情时期建立的“新文化”,让中国和“世界”隔离开来。
这种隔阂是全方位的,不仅是外国人和外资撤离,也包括各种误解的加深。中国人认为外国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在很多外国人眼中,中国也重新遥远起来。
有一次吃饭碰到好几位学者,有华人,也有汉学家。有一位老师说他马上要到中国去,其他人的反应是瞬间睁大眼睛,然后是一连串形容词。
作为一种“镜像”,就和中国媒体看耶伦吃中餐、用筷子一样:本来是多么平常的事物,但是却变得新奇,变得陌生,并且“意义重大”。
在这个意义上,人们对耶伦访华的反应,多少有点夸张,但是这种“夸张”的背后,则是某种真正的期望:让中国重新“回归”世界。
耶伦在访华前谈到了她这次的工作任务,那些目标都并不容易。但是可能她自己都没认识到,这访问本身却意义非凡。她受到的民间关注,相当于“一个国家元首的破冰之旅”。
不知为何,我这两天老是想起历史学家王笛老师在一篇文章中谈到的往事。他在川大读书的时候,在阶梯教室上大课,课间休息的时候,收音机传来邓小平即将访问美国的消息,“教室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40多年前的“掌声”,已经久远,但是今天却又异常清晰。